通達罪性本空,我法如幻,這種觀空遣相的行懺,煩惱不斷而自斷,罪業不除而自除。《心經》云:「菩提薩捶,依般若波羅蜜多故,心無掛礙,無掛礙故,無有恐怖,遠離顛倒夢想,究竟涅槃。」學佛人只要有般若智慧,能夠照見內之身心性空,外之器界如幻,心不住內,亦不住外,也不住中間,無住而住,當下便能遠離驚恐怖畏的顛倒夢想,證得寂滅無為的究竟涅槃,而超然解脫。
據《佛典》記載:東土禪宗三祖僧璨,未聞佛法以前曾患夙疾,諸藥不效,後見二祖慧可,而問之曰:「弟子身纏夙疾,請和尚替我懺罪。」二祖曰:「將罪來,與汝懺。」僧璨良久曰:「覓罪了不可得。」二祖曰:「我與汝懺罪竟,宜依佛法僧住。」僧璨曰:「今日始知罪性不在內,不在外,不在中間,如知自心然。」後來僧璨夙疾竟不藥而癒,不久便親受二祖衣缽,為東土三代祖師。
從這則公案也可說明:僧璨深達罪性本空,業果不實,不但身疾隨愈,而且悟得佛法大意,後來便成為中國禪宗史上赫赫有名的一代祖師。
再如《佛典》記載:佛陀在世時,一天有二比丘在山中坐禪,到了中午,另一比丘下山化緣,只留一人。這時山中有一打柴的樵女,見洞中有一年輕比丘,在此靜坐,於是邪欲之心頓起,比丘便與樵女發生了不正當的男女關係,而毀犯了根本淫戒。另一比丘化緣回山,見樵女還在洞中,於是勃然大怒,舉起拳頭去趕打樵女,樵女慌亂向洞外奔跑,一不小心,失足從萬丈高的懸巖上跌倒下去,頓時粉身碎骨,一命嗚呼,而這一比丘當下就犯了根本殺戒。由於一犯淫戒,一犯殺戒,此二比丘羞恥萬分,恐懼怖畏,不敢問佛,而前往持律第一的優波離處請求懺悔罪過,但優波離即為懺悔的碩果其如法解說。這時維摩大士即來到優波離處大聲說言:「唯,優波離!無重增此二比丘罪,當直除滅,勿擾其心。所以者何?彼罪性不在內,不在外,不在中間,如佛所說,『心垢故眾生垢,心淨故眾生淨』,諸法亦然,不出於如如。」「時二比丘疑悔頓除,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。」(此段經語見於《維摩詰經》)維摩長者即以實相懺悔授與犯戒比丘,所以二位比丘疑悔頓除,既懺除了前業罪愆,還發了菩提大願。以故《證道歌》云:「有二比丘犯淫殺、波離螢光增罪結,維摩大士頓除疑,猶如赫日消霜雪。」由此可見,學人若欲真正懺除罪愆,解冤解結,非得以般若智慧深達法性本空,罪業如幻,既痛改前非,而又永不再作新的罪業不可。
歷史上梁武帝的原配郗夫人,因妒嫉怨心逼迫而死,後墮生為蟒蛇,武帝便請以寶志公為首的十位高僧撰集懺法,建立壇場行道,為郗夫人懺罪,後來武帝親見其夫人身穿官服來謝恩,訴說她已依仗懺悔之力升到天上去了。這種依仗別人的力量來行懺悔,對被懺者來說只能作增上緣,而不能作親因緣,皆能使造罪者出離三途而上生人天。何況學佛人自己觀空遣相,破我法執,深入通達罪業不實,果報如幻,從根本上來懺除業障?這種直接從內心深處用般若對治無明,善業對治惡業,淨種對治染種,不但完全可以根除前愆,而且還能徹底滌除後過,這種懺罪的方法決然不是其他任何懺罪方法可比。
寫到這裡,不禁想起《金剛經》上佛陀曾說:「善男子,善女人,受持讀誦此經,若為人輕賤,是人先世罪業,應墮惡道,以今世人輕賤故,先世罪業,即為消滅,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」受持讀誦《金剛經》,實際上就是教人止惡修善,破我法執,以斷除業障根本,與本文所說的實相懺悔是完全一致的。如是懺悔,不但根除罪過,免墮惡道,而且還能自度度他,圓成無上佛道,這豈不是因懺罪而得的碩果麼?
—— 擷取自《懺悔門念佛法要》—淨界法師講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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