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:既無人傳授指教,如何亦能悟道?
竺摩:佛經說有一種智慧,叫做「無師智」,「自然智」。如釋迦牟尼佛的悟道,即是無師自悟,自然成就。據此,更可作為無佛出世之時,亦有人修行證果的有力證據。況佛菩薩不是一世修成,是多生多劫修來,既具宿慧,遇緣引發,便能成事。
問:那麼,魔王會不會墮落呢?
竺摩:自然會墮落。因三界眾生,都在六道輪迴之列。魔王既在欲界的第六天,天福盡時,自然墮落。永嘉大師云:『三惡報窮來善道,六天福盡下塵寰』,下句正歌此也。
李居士:所講的「極微」,是否是《金剛經》中所講的「微塵」,或「微塵眾」?經中又說「一合相」,與微塵相同否?
竺摩:極微,即是極微細的微塵;不過《金剛經》所講的微塵,是緣起的假相,不是實有的,而外道所執的極微論是實有。故經云:『若是微塵眾實有者,佛即不說是微塵眾』。許多微塵集合,即成為微塵眾,亦即是「一合相」。「一合相」是由眾微塵聚合的世界,微塵是「一合相」的世界裡面的一份子,微塵自性不實,微塵聚合亦無實性,故世界緣起亦空,這是佛法的宇宙觀。凡夫妄見所蔽,妄生貪著,以為世界有和合相的實體。
譚心珠:人既有相,何以《金剛經》說「無我相,無人相,無眾生相,無壽者相」呢?
竺摩:昔有小沙彌誦《心經》至「無眼耳鼻舌身意」,忽然向他的師父發問:『師父,我明明有眼、有耳、有鼻舌身意,怎麼經中要說我沒有眼耳鼻舌身意呢』?他的師父聽了,膛目不知所對,但知他是法器,因小孩能發問這樣深的道理。現在你這一問,也幾乎使我有口難言!若能了知諸法「緣起性空」之理,「人、我、眾生、壽者」的四相皆空,六根非有,都是一種因緣和合的假相,自性本空,你能從什麼地方說它是實有的呢?多言亂道,多歧亡羊,即此反問一下自己,便可悟得個中道理。
寬鸞:《金剛經》裡「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」,作何解釋?
竺摩:這句話,是《金剛經》的重心所在。先要明白住字的意思。住是住著,貪著。無住即不貪著,不起執見。是佛勸人應以般若空慧,了達諸法性空,離諸塵相,而發無上菩提大心;若心有所住,即取相著相,一有住著,即有拘泥,有限量,如何能普利一切眾生?不能普利眾生,就不能安住無上大菩提心了。所以佛法的重心點,是要『從無住本,立一切法』(維摩經語)這無住著處,正是建立佛法之處;若心有所住,即從有住本上立一切,則一切法,都成了執著的世法。所謂「第一峰頭,不容擬議;第二峰頭,始許商量」。也可以解作,無住心(真諦)和有住心(俗諦)的區別。昔慧能六祖因聽五祖講誦此句,忽然大悟曰:『何期自性,本自清淨;何期自性,本不生滅;何期自性,本自具足;何期自性,本不搖動;何期自性,能生萬法』。此自性本自清淨,本不生滅,本不搖動,即是心無所住的無住之本;此自性本自具足,能生萬法,故又能從無住本上立一切法,即生出一切法也。
冼心尊:「梵網」二字,作何解釋?
竺摩:此喻佛之教門無量,無障無礙,如大梵天之珠網無量,無障無礙。故《梵網經》云:「時佛觀諸大梵天王羅網幢,因為說無量世界如網孔,一一世界各各不同,無量佛教門亦復如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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