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二八、駕玉華宮
二十二年,帝駕幸玉華宮避暑,夏五月,師譯畢《瑜伽師地論》,凡一百卷。六月帝請法師赴宮,於玉華殿召見,晤談至歡!
帝愛師才,每思逼勸歸俗,俾可問政左右,共謀國事。玉華宮中見面之後,帝又談到這個問題,希望法師脫下染服,改穿素衣。但法師以無礙辯才,終於說服皇上,放棄此念,且極樂意,願助師弘道。
一二九、帝覽新論
奘師與太宗皇帝談的非常投機,帝問師:「現正譯何經論?」師答:「近正譯好《瑜伽師地論》,共一百卷。」帝說:「此論甚大,但不知是何聖所說,內容說些什麼?」師告帝說:「此論是彌勒菩薩說明十七地義。」帝又問何謂十七地?奘師便將十七地之大義,為帝舉其綱目,逐一說明。
帝聞後深愛此論,即遣人向京取瑜伽論,復詳閱覽,感歎不已。曾對左右侍臣說:「朕觀佛經,猶瞻天望海,莫測高深。法師能於異域,得此深法,而今觀之,若以儒道九流比之,猶小池與渤海耳。世云三教齊致,此妄談也。」
因此,帝敕所司的官吏手鈔新譯經論為九部,發布九州,輾轉流通。
這時,司徒趙公長孫無忌,中書令褚遂良等亦奏帝說:「臣等聞佛教玄妙,天人莫測,若言其本則甚深,門亦難入,伏祈陛下,將此至上之道,昭明世間,必能慧日普照此界,擁護五乘佛法,建立三寶之門,故得法師,冒生命之危險,跋踄重重阻難,以求經論,歸國翻譯,此皆是陛下聖德所感召者。臣等預此見聞,苦海波瀾,有舟航可以寄托。又蒙皇上慈悲,廣遠分布九州,俱得飽餐妙法,臣等久劫希逢,不勝感戴!」
帝卻謙謂這是法師的大悲願力,以及公等宿植福因所逢,並非朕一人所致者。
一三零、帝為作序
帝先前曾許為新經作序,因國事繁劇,迄未著筆。至此,經法師重新啟請,方提筆思考,少頃而成,名「大唐三藏聖教序」,共七百八十一字,御筆自書,敕令貫於眾經之首。
帝在慶福殿,百官侍立,獨賜法師坐,又使弘文館學士上官儀,以所作之聖教序,對群僚宣讀。
這篇聖教序說明了佛教東傳,奘師西遊的情形,序中譽師為法門之領袖,說奘師是「超六塵而迥出,隻千古而無對」。備加讚揚。
後來弘福寺僧懷仁,集晉朝書法家王羲之的字,將序文刻在石碑,當時書法家褚遂良又以楷書寫了兩本,分別刻在長安慈恩寺及同州廳,至今仍留為著名的法帖。
一三一、解夏施衣
自是帝既與師情誼日篤,幾乎形影不離,乃敕令加給所需要的時服臥具。秋七月十五,解夏自恣的日期,帝又布施法師袈裟一領,剃刀一口。尤其是這一領袈裟,價值百金,觀其製作,竟不知針線出入何處,誠如天衣無縫一般,這時帝庫內,雖有前代遺有名貴袈裟甚多,但帝皆不能如意,特自教後宮造此一領,數載方成。這完全是對奘師的一片誠意。亦只有法師的盛德,方能領受。
一三二、度僧萬餘
帝少勞兵事,為國事多勞,加以遼東征伐,櫛沐風霜,年來氣力已不如前,感無常之到來,既遇法師,遂留心於八正之道,五乘佛法,復問法師,欲樹功德,以何者最為饒益?
法師告以眾生迷惑,非慧不能啟其愚迷,培植慧芽,端賴法寶,但法非人不能弘宣,故度僧功德最大。
帝聞後甚悅,於秋九月,詔告度僧萬人,京城及諸州各寺,各度五人,弘福寺度五十人,海內各寺三千七百十六所,共度僧尼一萬八千五百餘人。蓋在此之前,天下寺廟,遭隋季凋殘,僧侶將絕,蒙此一度,便成徒眾,所以後人歎曰:「美哉君子所以重正言也。此奘師之功莫大焉。」
—— 擷取自《玄奘大師畫傳》─ 朱斐編述,菩提雜誌社發行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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