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一五、度越雪山
奘師與迦畢試王相隨西北行一月餘,至藍波國境,王先遣太子進城,通知都人及眾僧執幢幡出城迎接。王及法師慢慢前行,至城時已有僧俗數千人盛大歡迎。眾見法師歡喜禮拜,前後圍繞,一邊歌詠讚詞,一邊入城。駐一大乘佛寺,時王復舉辦一為期七十五天的無遮大施會。
又從此向正南行十五日,往伐刺拏國禮聖?,再西北經阿薄健、漕矩吒等國,至迦畢試境,王又作七日大施會,王一直送師至瞿廬薩謗城,才與師分手,師向北前進,王派一大臣率百餘人送師度越雪山。
山行七日,至大山頂,此山疊嶂危?,參差萬狀,或平或聳,勢非一態,登陟艱辛,非言語可以形容者。當然不得騎馬,只好扶杖而登,復經七日,至一高嶺,嶺下有村,約百餘戶,畜羊大如驢子,是日宿於此村,至夜半出發,令村人乘山駝引導,其地多雪澗凌溪,若不是山人領路,一不小心,便有墜落深澗的危險。一行直至翌日中午,方無事渡過此一險崚。這時同行者,唯有七僧及雇來的二十餘人,象一頭,騾十頭,馬四匹。
一一六、雲結雪飛
奘師一行於次日又登一嶺,遠望如雪,但走近時始知全嶺皆白石,此嶺最高,雖雲結雪飛,但皆不?其表面,是日將近黃昏,方到山頂,寒風凄?,同行者沒有敢直立者,山上無草木,唯積石穿?,好像林中的竹筍,煞是奇觀。由於山高風急,飛鳥也不敢展翅,自嶺南嶺北各行數百步外,方敢直起腰來走路。師等從西北下數里,有一小平地,於是搭起篷帳宿夜,至次日?旦再?程前進。經五六日下山,至安怛羅縛婆國,此即?貨羅之故地,有伽藍三所,僧數十人,習大眾部法,並有一佛舍利塔,是無憂王所建。師在此停留五天,再向西北下山而行。
一一七、婦女戴角
玄奘大師一路下山,來至?貨羅境諸國,見葉護可汗孫王?貨羅,自稱葉護,至其衙中停留了一個月。葉護派侍衛送師與商侶同行。
師所經之處,多是睹貨羅故地,風俗與突厥大多相同,但這裡的婦女,頭上戴著木角,高約三尺多,前有兩歧者表示父母俱在,上歧表父,下歧表母。隨其喪亡,先去其中一歧。
奘師續向東行,有時途遇寒風冷雪,就停止前進。如在蔥嶺之中,兩雪山間,風雪飄飛,春夏不止。卉木稀少,稼穡不生,境域蕭條,幾無人跡。
一路上不是高山峻嶺,就是川釋大海。有時雪行數百餘里,來至一國,略事休息,便繼續向東南行。
一一八、入定羅漢
一日奘師來至一處,見有一大石璧,中有二石室,各有一羅漢,在此入滅盡定。端坐不動,久不傾倒,亦不朽腐。據說已有七百多歲。
奘師在此國停留二十餘日,復東北行五日,遇一群賊人,商侶驚怖,登山躲避,可憐一些象馬,被逐多溺水而死。賊過後與商人漸進,冒寒嶮行八百多里,出?嶺至烏煞國。城西二百里有大山峰,上有一塔,據說數百年前,因雷震山崩,中有一比丘,身材枯瘦,冥目而坐,鬚髮垂覆肩面,被一樵夫發現,前往稟告其王,王躬自前來觀禮。遠近傳聞,多以香花供養瞻禮,據說這也是正入滅盡定中的羅漢,雖在定中,猶長鬚髮。王以好奇,欲令出定,先以酥乳灌灑其身,然後擊楗槌驚之出定,果然羅漢舉目而視,問爾輩何人?據羅漢自稱其師是迦葉佛,今不知師在何處?王告迦葉如來早已涅槃,今世尊釋迦佛,也已成就正覺大般涅槃了,羅漢聞後,用手舉髮,上昇虛空,作大神變,化火焚身,遺骨墮在地上,王與大眾乃檢骨建了此塔。
—— 擷取自《唐三藏玄奘大師畫傳》─ 朱斐編,華成書局印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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