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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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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本會導師 上暢下懷法師於第四十六屆會員大會開示

      導師暢懷法師開示,由定堅師擔任粵語傳譯。

  各位董事,各位會員,今天是我們佛教青年協會舉行第四十六屆會員大會和迎新的好日子。佛教青年協會是香港最初成立的五間佛教青年會之一。當年,嚴柱龍居士剛離開道慈佛社。某天他來探望我,經大家商議後,於一九六八年創立了我們的佛教青年協會。其他的青年會在幾年後相繼解散,唯獨我們的青年會能夠支持到現在,已四十多年了,真的不容易!今時青年會對佛教及社會所作的貢獻,剛才袁文忠會長已向大家報告。不但如此,近年購置了弘法中心新會址,這都是各董事群策群力,同時也得到大家鼎力支持,可說今天的成就,實在非常難得。

  今天我要跟大家講四個字,就是「緣起性空」。因為有緣起才有性空;因為性空才有緣起。這四個字並不簡單,十法界理論都包括在內。十法界即是「六道凡夫」及「四聖法界」。六道就是三善道的天、人、阿修羅及三惡道的地獄、餓鬼、畜生。四聖就是聲聞、緣覺、菩薩及佛陀。「緣起性空」這句話非常重要,但是不容易明白,是佛教的高深哲學理論。

  華嚴宗講:「無不從此法界流,無不還歸此法界。」法界是什麼呢?可以說是真如、法性、佛性。顯淺的講:法是宇宙萬有一切法,不論世間法、出世間法、有為法、無為法,統統都包括在這個法。這個法一切種種樣樣也稱法。法有法的規範,各有各的界限,而分界不同,故名法界。如說法位,可以說這個法是沒有變的,就是真如、法性、佛性,也就是我們的真性,真性就是空的,不可得的。雖然不可得,但是宇宙萬有從此而來,所以《華嚴經》是講大緣起,因此「無不從此法界流,無不還歸此法界。」法界是什麼呢?法界就是心,宇宙萬有是心生的,心能生宇宙萬有。心就是性空,宇宙萬有就是緣起。所以華嚴宗也沒有離開「緣起性空」。天台宗也說:「一念心就是三千諸法,三千諸法就是一念心,一念心就是性空,三千諸法就是緣起,一念心不離三千諸法,三千諸法也沒有離開一念心。那麼,緣起就是性空,性空就是緣起。」

  佛說法不出二諦,「真諦」和「俗諦」。諦就是真理,不會變的。真諦也稱為「勝義諦、第一義諦。」真諦是講性空,俗諦是講緣起。宇宙萬有一切法都是緣起,都是仗因托緣而生,雖然緣起,體性是空的。所謂「單陰不生,孤陽不長。」世間法、出世間法,統統是因緣和合而成,沒有那一種是單一方面成立的。成佛作祖都是因緣生法,就是緣起法。《法華經》說:「諸佛兩足尊,知法常無性,佛種從緣起,是故說一乘。」諸佛知道一切法是變化無常,是有緣起性,成佛作祖都有緣起,都要經過修持、學習,慢慢才能成佛。所以,成佛也沒有離開緣起法。

  「緣起」大家容易明白,「性空」可不容易明白。一般說<有>和<沒有>,兩者是對立的、不究竟的。因為有<有>,才有<無>;有<無>才有<有>,是對立,不是絕對。而「緣起性空」是絕對的。

  佛教講「空」、講「假」,因為空和假不是對立。佛教不講「有」、「無」,因為有和無是對立。《中觀論》說:「以有空義故,一切法得成,若無空義者,一切則不成。」剛才講空,就是我們佛教講的「中道」,明白中道之理,就可以了生脫死,成佛作祖。儒家則說人要奉行「中庸之道」,並指出如何去實踐,不落實中庸之道可以說是不會做人,所以中庸之道是非常重要。

  比方:我們的青年會,這個活動場所是在一座工業大廈,這座大廈當初什麼也沒有,後來經過建築工人建成工業大廈才有這個會址。之後再經過時間、空間、活動,這個會址才有作用。但是這個會員大會,哪個地方是會員大會?工業大廈不是會員大會;下午二時開會的時間也不是會員大會;空間也不是會員大會;我們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也不是會員大會,會員大會的名字從何安立?

  「緣起性空」,就以我們這個會員大會來講。興建這座工業大廈、有開會時間、有這個空間容納眾人、有這麼多人聚會,這些都稱為緣起。可是,工業大廈、時間、空間,這些統統都不是會員大會,今天我們濟濟一堂,誰人的名字是會員大會?你說會員大會的名字是不是假的,是不是空的呀?會員大會是空的、是沒有的。會員大會的性是空,雖然空,但有假名,不是真實。

  我們學佛法,要認識世界上有三種物質,就是礦物、植物和動物。宇宙萬有統統是緣起性空。緣起就是說他沒有本體、沒有自性。在宇宙萬有人生方面,哪個地方有獨立本體?沒有獨立本體也沒有他的自性,自性找不到,本體是沒有的,所以說是性空。雖然有緣起但是性空,沒有緣起怎麼能顯性空,沒有性空又怎會有緣起?這四個字真不容易解釋,是佛教高深的哲學理論。

  佛教經常講,宇宙萬有一切如鏡中像、水中月。鏡中之影像是真的嗎?水中所映現的月亮也是真的嗎?兩者的影像是有,但是假的,都是緣起。你不能說他沒有,有是有,是假有,不是真有。既然是假有,他就是空的,不可得的,沒有這個東西。

  我們的父母、子女、親戚、朋友和家庭眷屬都是鏡中像、水中影,這個問題你有沒有思考過?你得真正明白家庭眷屬、父母,兒女都是鏡中像、水中月,是緣起諸法,因為他是空的,是假的。你這樣去學佛法,才能看破、放下、自在。所以,中國佛教最重要這六個字:看破、放下、自在。你不明白宇宙萬有是空的、是假的,你怎能看破?怎能放下?怎能得到自在?是否很大問題呀!

  你們認為實在有這個關係,真正是父母、夫妻、兒女、家庭眷屬,因為是有。你們知道是緣起性空的道理,如果是實實在在的有,那麼就有他的本體,應該有他的自性,就應該不變。為什麼父母會年老,會死亡?你也慢慢會由少年變中年,中年變老年,變化相就是緣起,緣起即是性空,是沒有的,是種種因緣組合而成。他沒有本體,也沒有實在自性。如果他有自性,有他的本體,宇宙就不能變。你們想一想,你們來研究佛法,就要開大智慧呀!

  如果宇宙萬有不能變,做善事沒有善報;做惡事沒有惡報;修道也不能成佛,你說是不是這樣。如果宇宙萬有實實在在有這個東西,那做什麼都不成功。因為「以有空義故,一切法得成。」你不空,什麼也做不成,你看這個理論多高深。你們研究佛法,要多聽佛法。你們或許會說:「講是容易實行難。」當然是,因為你們沒有磨練過。我們要經常講、經常想、經常去研究,時間長了就有功夫,就有作用。

  你們的思想和我的思想有很大差距,因為你們看一切事都感覺實在的有,我則認為是空的,沒有的,那我就自在得多,而你們的痛苦就不斷增加,因為你們認為實在嘛!是否真的實在?如果真的實在也不可能。如果實在就不會變,就有本體,就有自性。如果絕對是這樣就不能改變,做善事沒有善報;做惡事沒有惡報;父母也不用生育兒女;兒女也不能當父母,不能變呀!這裡頭是不是有很大問題呀?就是因為能變,所以做善事有善報;做惡事有惡報;修行辦道就可以成佛作祖,這裡頭是否很有理論,你們去研究研究,這裡頭有很大道理呀!我們要學佛法,要研究佛法,才能看破、放下、自在。

  宇宙萬有不出「緣起性空」,也就是說這四個字包括宇宙萬有,明白這四個字的涵義,你就可以看破、放下、自在。因此,我們要在「緣起性空」這四字上下功夫,去研究。這四個字真不簡單,他包括世間法、出世間法,是宇宙萬有的中心思想,是佛教的精華。

  龍樹菩薩在《中觀論》裡頭以一卷文詮釋「緣起性空」這四字,可見字字真言,殊不簡單。《楞嚴經》有十卷,前四卷亦說「緣起性空」,你去研究吧!《中觀論》和《楞嚴經》前四卷文,你看也未必看懂,很不容易明白呀!我現在不過也是粗說而矣,而你們更難觸到一點皮毛,可見佛法是不簡單,要真正下功夫去研究,才能得到一點好處和利益。

  最後,恭祝大家福慧雙增,健康長壽。